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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2年12月廉政宣導

 貪墨者戒
常看電視連續劇之觀眾朋友,對電視臺曾播出之清裝大戲﹁劉羅鍋﹂一劇,想必留有深刻之印象,在戲裡﹁劉墉﹂︵即劉羅鍋︶與﹁和珅﹂二人,一正一邪,一忠一奸,隨著劇情之推展,演來極為生動自然,尤其主角﹁劉羅鍋﹂由於形象清新,模樣逗趣,極討觀眾喜愛;戲裡,他為伸張正義,興利除弊,不惜長期與權臣對峙,或在皇帝面前極力諍諫,揭發或舉證彼等罪證,此種敢於向惡勢力挑戰之道德勇氣,令人為其喝采。下列二則歷史故事,其內容頗有近似之處,一則以包公清廉形象為題,說明為官應廉潔自持,自重而後重之;另一則講貪官之嘴臉,最後因東窗事發,終於伏法,亦有警訓鑑戒之作用,現分別述明如下。
不持一硯歸
北宋包拯以清廉、公立、無私,贏得人民之信賴與尊崇。史書上說,包拯做了大官,地位雖高,可是穿的衣服,用的器具,吃的食物,都和他為布衣時沒什麼兩樣,據說他被朝廷命為陝西轉運使役,本該穿著繪有新等級標誌的﹁章服﹂走馬上任,但他卻穿著原來的朝服上任去了,宋仁宗聽說此事,十分讚賞,特地派人騎快馬去追包拯,把三品圖紋的章服授給包拯。
端州盛產硯石,早在隋、唐之際,端硯就極負盛名,歷任官員在向朝廷呈交硯石時,都要藉機向民間大量索取,致百姓怨聲載道,有口難言,包拯到任後,一改舊習,除命硯工按進貢數製作,自己一塊不留,深受百姓喜愛,包拯離任時,硯工特精製一方好硯送他作為紀念,他婉言謝絕;﹁不持一硯歸﹂。包拯一生,誠如他自己所說:﹁清心為治本,直道是身謀﹂,晚年時為教育後代,留下遺訓:﹁後世之仕宦有犯贓濫者,不得放歸本家。亡歿之後,不得葬於大瑩之中,不從吾志,非吾子孫。﹂
包拯性峭直,惡吏苛刻,據史書記載﹁貴戚宦官為之歛手,聞者皆憚之﹂,人以包拯比黃河清,童稚婦女亦知其名,呼曰:﹁包待制﹂,當時京師所在地開封府傳說包拯好比陽間的閻羅,誰想買通關節,走後門,循私情,搞﹁不正之風﹂,誰的官就歪想再當了。
他七次上奏皇帝,要嚴懲酷吏王逵,終達目的,他敢於彈劾皇帝的后妃,也敢於指謫聲勢顯赫的皇親國戚。宋仁宗的岳父張堯佐身為計相︵財政部長︶,搞得民匱國窮,包拯置個人安危於不顧,要搬掉這個禍害,一而再,再而三,上奏彈劾,迫使仁宗免去張的要職。
開封府署旁有一塊題名碑,凡在開封府任過府尹的,都在碑上刻下姓名和在任期間,包公曾任開封府尹一年多,亦列名其中,題名碑上的包拯二字,﹁為人所指,指痕甚深﹂,這是因為人們喜愛他,凡來過此地之人,為表達對他的敬慕之情,不自覺的用手指去撫摸﹁包拯﹂二字,致指痕越陷越深。
貪贓枉法
錢澧字東注,號南園,雲南昆明人,乾隆四十六年︵公元一七八七年︶任卸史,御史負責監察工作,專門糾舉和彈刻從中央到地方各級官吏的違法亂紀行為,品級雖然不高,但是職權很重。
當時山東巡撫國泰驕奢淫逸,貪污受賄,勒索攤派,無惡不作,山東的老百姓個個對他恨之入骨,錢南園決心彈劾他。寫好奏章後,他去找自己的好朋友,一個姓邵的翰木,告訴他這件事,邵翰林一聽大驚地對他說:﹁你要彈劾和珅的親信國泰,這不是採老虎的鬍子嗎?和珅是皇上寵愛的大臣,當朝的宰相,你不為自己著想,難道也不為你的家人想一想嗎?﹂錢南園長嘆一聲答說:﹁忠孝不能兩全,我已經決定了。
﹂第二天,錢南園將奏章送呈給皇帝,乾隆一看,國泰以納貢為名勒索捐派,從中漁利,並擅自提用山東各府的國庫存銀,供自己揮霍,致使國庫虧空。乾隆大怒,馬上問錢南園:﹁你所彈劾的都是事實嗎?﹂錢南園回答說:﹁請皇上派大臣前去查,如果不實,微臣甘願伏罪。﹂乾隆說:﹁那好,就派和珅去。﹂錢南園一聽派和珅去,心理很不樂意,遲遲不願謝恩退出。乾察覺了他的心思,乃說道:﹁你也去,還派劉墉去,你們三人會同查辦。﹂錢南園聽了才高興地磕頭謝恩,他心裡想,如果和珅一人前去,肯定會為國泰掩飾包庇,現在劉墉也去,劉墉是大學士,軍機大臣,而且為人正直,和珅就會有所顧慮了。
奉到聖旨後,錢南園以替和珅、劉墉兩位大學士清道為藉口,一個人先帶著一小隊士兵首先起程,出了北京城,頭一天在良鄉的驛站住下。晚飯後,有一個人騎一匹健馬來到了驛站,此人穿著豪華,派頭十足,要茶要水,稍不如意,就揮斥怒罵。錢南園經打聽,知道是和珅的信使,向國泰通風報信而來,於是吩咐留下四個士兵,並要他們記住這個信使的相貌,等他返回時立刻將其拘捕。
錢南園和和珅、劉墉到山東省城濟南,馬上提審國泰,國泰自恃有和珅作靠山,言詞傲慢無禮,一見錢南園就罵:﹁你是個什麼東西,你有什麼資格來問我?﹂劉墉大怒,正色說道:﹁你是有罪的二品犯官,他是奉聖旨來審問你的四品京官,你竟敢如此藐視朝廷命官。﹂喝令左右掌嘴,兩個侍役走上來就是幾個耳光,一下子就打落了國泰的氣焰。
和珅、劉墉和錢南園首先審查了進貢捐款的數目,原來國泰得到消息,早就做好一切準備了,因此未查出有任何破綻;三人又來到了濟南府的府庫,打開庫門一看,銀架上整齊地排放著一封封的庫銀,滿滿的,幾乎沒有什麼空隙,和珅說:﹁不用查了,國庫沒有虧空。﹂劉墉說:﹁我們奉旨來查,不查怎麼回報。﹂和珅說:﹁那就抽查幾封算了!如果每封銀子都打開,費工費時,還有七個府城呢?﹂於是和珅要司庫任意抽取十幾封,錢南園把這些銀子都打開,封封過秤,結果每封二百兩,一絲不少;而且成色,樣式都符合庫銀的規格,和珅大笑:﹁我早就說了,不要封封都查,看來國泰沒有什麼問題。
﹂又回頭對錢南園說:﹁你所劾不實,怎麼向皇上交代呢?﹂錢南園說:﹁相爺放心,下官用命來相抵。﹂當天晚上錢南園來到劉墉的行館,一見面,劉墉就說:﹁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呢,一點漏洞都沒有。﹂錢南園說:﹁相爺放心,國泰挪用了幾十萬兩銀子的巨款,不可能幾天之內全部補齊,一定是司庫搗鬼,他抽給我們看的是真正的庫銀,而其他未開封的就不知道是什麼了。﹂劉墉說:﹁那你明天再去複查,全部開封。
﹂錢南園說:﹁相爺高見,下官正是這個意思。﹂第二天,錢南園率領一隊兵丁又來到濟南府庫,命令將所有庫銀全部開封,結果絕大部分是市面流通的圓絲雜色銀子,只有二、三十封是真正的庫銀。錢南園馬上提審司庫,司庫供稱是山東藩臺于易簡向濟南省城的商人們借來的,囑付他按庫銀的樣式包好,暫時充數。
於是,錢南園馬上派人分頭通知各個借銀的商人,要他們將借據帶來,把銀子領回去,過期不領,銀兩充公,不到兩天時間,商人們把銀子領走了,府庫空空如也。錢南園把情況報告給和珅,和珅無可奈何,只好順水推舟,誇獎錢南園辦得好;隨後和珅、劉墉又偕同錢南園檢查了其他七個府的府庫,情況都是一樣,國泰的罪行暴露出來了,他與藩臺于易簡被視作欽犯,用監車押赴北京刑部大牢,靜候處置。
回程時,經過良鄉,錢南園在驛站內留下的四個士兵,早已將和珅的信使拿下了,在他身上搜出了一封國泰給和珅的回信,內容是感謝和珅對他的關心,同時告訴和珅,他已經在想辦法預作準備。錢南園把這封信和各地商人的借錢,司庫的供詞以及國泰挪用國庫的具體數字,都一一陳報給乾隆皇帝,乾隆下旨將國泰和于易簡兩人處死,但是對和珅卻被他的巧言騙過,僅僅訓斥了幾句了事。從此以後,和珅對錢南園恨之入骨,但因乾隆皇對錢南園印象極好,和珅始終找不到機會報復。
過於貪心的人,讓人厭惡,過於貪婪的官吏,更讓人憤怒痛恨,類此榨取民財,侵吞官帑,造成國庫虧空之情形,在歷代官場中早已是司空見慣之事。每當朝代更迭或皇位移轉時,一些炙手可熱之權貴被查抄,都是身背金銀百萬、千萬、億萬,珍寶不計其數,漢之梁冀,明之嚴篙,清之和珅即是其例。
本篇山東巡撫國泰魚肉鄉民以及虧空庫銀之情形,亦是如此,自己捅的簍子,還要多分設法掩飾,挖東牆補西牆,真不知羞恥為何物,要矇騙到何時,最後伏法,可謂咎由自取;世間惟貪最為害事,天下許多惡事都從貪念上生起,呂珅曾說:﹁人生大罪過只在自私自利﹂,善惡一念之間,究應如何抉擇取捨,端看個人之智慧。
轉錄自清流月刊92年7月號作者胡黔立